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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.再转

9.再转

望月生用食指指着自己的眼睛,说:“有时候,我们不能太过于相信自己的主观想法,这常常会欺骗我们的,而且令我们毫无觉察。”

时江还是有些不明白,他说:“就算栏杆上留着酒井加男的指纹,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。”

他翻着栏杆采集到的指纹照片,说,“他大可以辩解,说那些指纹是他为了探头查看和香坠楼落地的位置,双手握着栏杆才留下的。”

“这个我知道。跟酒井加男的指纹无关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望月生开始详细说明栏杆上的疑点,经过简单的解释,时江等人终于恍然大悟。

“警部,真有你的!”岚翘起了大拇指。

望月生摇摇头,严肃地说:

“这个并不能说是我的功劳。所有的罪案都会或多或少地留下种种证据与破绽。现场遗留的证物是不会说话的,它们留下的痕迹需要我们仔细观察,并全神聆听,才能听到它们要说的话。”

众人再次确定了指纹的证据无误后,再度进入了接待室里。

眼神涣散的酒井加男抬头,“警部大人这次进来,又有什么指教?”

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,似乎知道自己几乎稳操胜券。

“正式将你逮捕的证据已经找到了。”相中直接开门见山。

他冷冷地看着顾宗达的眼睛,他试图从顾宗达的眼神里看到一丝慌乱与崩溃。

不过相中的企图并没有实现。

酒井加男只是轻描淡写地移开了视线,嘴里轻轻发出一声:“哼!”

“酒井加男,你知道你的证言有一个严重的破绽吗?不过我估计你不知道,因为这个证据连我们警方在一开始的时候都几乎忽略掉。”

望月生开始问话,他端起了一只咖啡杯,不紧不慢地说。

“我才不管你们找到了什么证据,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。再问一百遍,我说的还是那些话。”

看来顾宗达是准备顽抗到底了。

“你告诉过我,和香在跳楼前,曾经在栏杆和外墙之间的空隙露脸,向你说再见,对吗?”

“没错!那又怎么样?我已经给你们说了无数次了,如果你们记忆不好,可以翻卷宗,没必要再来问我的。”

酒井加男很是嚣张。

“你在说谎。”望月生抬起手,伸出食指,指着顾宗达的头,做出了一个手枪的手势。

“你凭什么这么说?你这是纯粹的污蔑,我保留投诉你们的权利!”看来酒井加男根本不相信警方找到了致命的证据。

望月生没有理会他,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,说:“双手握着栏杆,手臂必须像拉单杠一样,将身体上拉至少五十公分,才有办法到达栏杆和外墙间隙的高度。”

“当时,这个时候,和香的双脚在三十公尺的高度上悬空——事实上,光是悬在半空中就已经会让人全身发软了,你以为这是在拍电影吗?”

“我……”酒井加男顿时语塞。

“就算和香在坠楼之前,双手的确紧握住栏杆,整个人悬在半空中,你也绝对不可能透过栏杆跟外墙的空隙看到她的脸。另外,她能够在半空中暂留,并且在见到你出房门以后,还能够有时间和力气跟你说再见,这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!”

酒井加男一时之间,想不出反驳的理由。

但他还是用微弱的声音说:“我怎么知道她能这样做?说不定她本来以前就是体操运动员,或者就算她不是运动员,说不定她一直是体操爱好者。”

这样的强词夺理显然不经一驳。不过,望月生并没有说什么,因为在下一个证据的面前,前面的证据都似乎可有可无。

望月生终于使出了杀手锏:“接下来,就是证明你的犯罪事实最致命的证据——和香在栏杆上留下的指纹方向!”

“什么?指纹方向?”

“你知道,自杀者的指纹,和遭到胁迫、被推下楼的指纹,两者有什么不一样吗?”望月生凌厉地问。

酒井加男的冷汗直冒,说不出一句话,神情看起来非常狼狈。他的心理防线渐渐开始崩溃了。

“自杀者在坠楼之前,由于她寻死的心意已决,所以,她是背对着建筑物的。相反的,被推下楼的人,因为她根本就不想死,所以在坠楼之前,一定是面向建筑物的。”

“……可是……那又怎样?”酒井加男支支吾吾地反问。

“因为坠楼前的方向不同,所以,握住栏杆的方向,也会完全相反。”

望月生滔滔不绝地解释:

“自杀者握住栏杆,指纹会留在栏杆的下缘,拇指指尖向外,四指指尖朝内。相反的,如果是一个遭受胁迫、不得不跳楼的人,倘若她握住栏杆,当然了,指纹也同样会留在栏杆的下缘,但是,拇指的指尖会向内,而四指指尖则是朝外的哦。”

望月生顿了一顿,眼神变得十分锐利,正色厉声。

“酒井先生,你要不要猜猜看,和香留下的指纹,是属于哪一种?”

酒井加男听完这话,脸上一片死灰。扑通一声,竟从椅子上摔倒在地,身体不停颤栗。

望月生知道,他的推理已经令酒井加男崩溃。他拿出一张侦讯笔录,慢悠悠地问对方说:“酒井先生,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吗?”

他声音颤抖地回答:“是的,我有很多话要对你们说,我会把全部的真相都告诉你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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